中国企业跨境收购境外新能源光伏电站项目的法律探析

作者：李瑞

一、项目前期尽职调查

在跨境收购新能源光伏电站项目时，项目前期的尽职调查是整个交易过程中最为关键的一步。尽职调查的核心是对目标公司及其资产的全面评估，特别是项目的法律状况、合规性及潜在风险。以下将重点分析目标公司及项目的法律审查、项目合规性审查及东道国法律环境评估。

1. 目标公司及项目法律状况审查

1.1 股权结构与历史沿革
在进行跨境收购时，首先需要对目标公司的股权结构进行全面审查。这包括了解股东背景、股权变动历史及控股情况，以便识别潜在的股东纠纷或控制权问题。例如，若目标公司涉及多个股东或曾进行过多次股权重组，必须确保收购方在交易中能够顺利获得控制权。此外，审查公司的历史沿革有助于了解其发展历程、过往交易及与其他企业的关系，识别可能存在的法律风险。

1.2 光伏电站资产权属
由于光伏电站项目涉及大量的土地、设备及知识产权资产，因此必须确保这些资产的所有权清晰无误。在土地权属方面，必须核实电站所在土地的所有权证书、使用年限及是否存在租赁、征用或土地纠纷等问题。在设备方面，需确认光伏组件、变压器及其他关键设备的所有权及有效性。此外，光伏电站通常涉及技术专利、品牌及其他知识产权，必须确保相关专利和技术许可合同的合法有效，避免因知识产权问题导致的后续法律纠纷。

1.3 项目合同审查
光伏电站项目的合同体系通常十分复杂，主要包括购电协议（PPA）、EPC承包合同及运维协议等。对这些合同的审查应特别关注以下几个方面：
●购电协议（PPA）：分析协议的条款是否有利于长期收益，特别是电价、支付方式、合同期限及违约责任等条款，确保光伏电站的收入稳定。
●EPC合同：检查承包商的履约能力，合同条款是否明确规定了工程质量、交付时间及违约责任。
●运维协议：确认运维方的资质及合同中的维护服务条款，以确保项目的长期稳定运营。
在项目合同审查过程中，除了关注合同条款的合法性外，还应特别注意其中的不可抗力条款、价格调整机制及支付方式，以预防可能的法律风险。

1.4 诉讼、仲裁及行政处罚风险
目标公司是否存在未决诉讼或行政处罚问题，对收购交易有重要影响。通过调查公司是否涉及与电站相关的诉讼、仲裁及行政处罚，可以判断其潜在的法律风险。例如，若目标公司曾因环保问题受到行政处罚或在诉讼中败诉，则需要提前考虑如何通过协议条款进行规避，或评估潜在的赔偿责任。

2. 项目合规性审查

2.1 东道国新能源行业政策及外资限制
每个国家对新能源行业的政策规定不同，尤其是在涉及外资收购时，通常存在特定的外资准入政策。对于中国企业跨境收购境外光伏电站项目而言，首先要审查东道国对新能源行业的法律规定，特别是关于外资进入该行业的政策限制。例如，有些国家对外资持股比例设定上限，或者要求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合作经营。了解这些政策可以帮助企业避免因违反当地法律而导致的收购失败。

2.2 项目审批文件审查
在收购光伏电站项目时，必须确保该项目已经获得了所有必要的审批文件。这些文件通常包括建设许可、环保许可及并网许可等。特别是环保许可，光伏电站作为能源项目，可能涉及土地征用、环境影响评估等问题，必须确保这些许可文件符合当地政府的要求。

2.3 碳排放、环保法规及ESG合规义务
近年来，全球对环境保护和社会责任（ESG）的关注日益增强。跨境收购光伏电站项目时，必须审查目标公司是否符合当地碳排放和环保法规。此外，企业还需要评估收购项目是否符合全球和当地的ESG合规义务，包括废弃物处理、碳足迹追踪等。这不仅关乎公司的社会责任，也可能影响项目的长期收益。

2.4 劳工、税务与数据安全合规性
在不同国家和地区，劳工、税务及数据安全的合规要求差异较大。企业在进行跨境收购时，需充分了解东道国在劳工、税务及数据安全方面的法律要求。特别是在跨境并购中，涉及员工安置、税务筹划等事项，必须确保合规，否则可能面临税务处罚或劳资纠纷等法律风险。

3. 东道国法律环境评估

3.1 外资并购审查机制
许多国家对外资并购有严格的审查机制，尤其是涉及关键行业或关乎国家安全的项目时。例如，美国有外资投资委员会（CFIUS）审查机制，欧盟也有外资审查制度。中国企业在收购境外新能源光伏电站项目时，必须审查东道国是否存在类似的外资并购审查制度，并评估收购交易是否需要通过相关审批。

3.2 外汇管制与利润汇出限制
在跨境收购过程中，外汇管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不同国家对外汇流动有不同的规定，尤其是对利润汇出的限制。因此，在设计收购结构时，企业必须考虑到如何在遵循当地外汇管制规定的前提下，顺利进行资金流动和利润汇出。

3.3 新能源补贴政策的稳定性
新能源项目的收益往往与政府的补贴政策紧密相关。企业在收购光伏电站项目时，必须评估东道国的新能源补贴政策是否稳定，是否可能因为政府政策变化导致项目收益下降。补贴政策的变化直接影响光伏电站项目的盈利能力，需在交易结构设计中考虑到这一风险。

3.4 政治风险分析
跨境收购过程中，政治风险的影响不可忽视。东道国的政治环境、政府政策、战争等因素可能直接影响到项目的合法性和长期运营。例如，国家征收、国有化等风险可能使投资者的权益受到损害。因此，收购方需进行充分的政治风险分析，评估项目在东道国的可持续性及稳定性。

二、交易结构设计

1. 收购模式选择

在跨境收购中，收购模式的选择对交易的税务后果、风险管理及未来的运营至关重要。常见的收购模式包括股权收购和资产收购，每种模式具有不同的优势和风险。股权收购是指购买目标公司的股份，成为目标公司股东；而资产收购则是直接购买目标公司拥有的具体资产（如光伏电站的土地、设备等）。每种模式的选择都需要结合具体情况进行详细分析。

1.1 股权收购与资产收购的比较
股权收购与资产收购各有优缺点。在股权收购中，收购方直接收购目标公司的股权，从而获得整个公司的控制权。此种方式的优势在于，收购方能够获得目标公司现有的所有资产和负债，同时避免进行资产过户等繁琐手续。股权收购通常适用于对目标公司整体控制的需求，尤其是在目标公司拥有长期合约、品牌或其他无形资产时。
然而，股权收购的劣势在于，收购方不仅承担目标公司的资产，还可能接手公司的负债及历史风险。这要求收购方必须对目标公司的负债情况进行充分审查，避免出现不良资产或潜在债务问题。 资产收购则是指收购方选择购买目标公司特定的资产，而非收购整个公司。这种方式的优势在于，收购方可以选择购买与其业务相关的核心资产，避免承担目标公司的不良负债或历史问题。资产收购通常适用于那些目标公司有较多潜在风险的情况，或者目标公司资产的特定价值远高于其负债的情况。 然而，资产收购通常较为复杂，需要重新进行资产的转移和过户，且可能会涉及到额外的税务负担（如印花税、增值税等）。此外，资产收购可能无法享有目标公司现有合同中的部分权益，这需要在交易结构设计中予以特别关注。

1.2 离岸SPV架构设计
在跨境收购中，尤其是涉及不同国家的法律、税务环境时，离岸特殊目的公司（SPV）架构是一种常见的解决方案。SPV通常设立在税务优化和风险隔离较为有利的地区，如开曼群岛、香港等地。通过使用SPV，收购方可以实现税务筹划，优化跨境交易中的税务负担，并有效隔离潜在风险。
离岸SPV架构的设计应考虑以下几个方面：
●税务优化：利用不同国家之间的税收协定和低税率地区，降低资本利得税、股息税等税务成本。
●风险隔离：通过将项目放入离岸公司名下，可以有效地将不同地区的法律风险和债务风险隔离，避免影响到收购方其他资产。
●股权结构设计：根据目标国的外资限制和股东结构要求，设计合理的股东架构，确保交易的合规性。
通过离岸SPV架构，企业不仅能优化税务结构，还能通过多重控股和投资结构，实现跨国收购的顺利完成。

2、税务筹划与优化

跨境收购涉及复杂的税务问题，包括收购方所在地和东道国的税法，税务筹划和优化是确保交易顺利进行的重要环节。以下将详细讨论东道国与中国税法对跨境交易的影响，双重征税协定的应用，以及转让定价和资本弱化规则。

2.1 东道国及中国税法对跨境交易的影响
在跨境收购中，涉及的税务问题非常复杂。收购方需同时遵循中国税法及东道国的税务规定。例如，中国对境外并购行为征收的税种主要包括资本利得税、印花税等，而东道国可能会对收购的资产、股权转让等收取不同的税费。因此，企业在收购前必须做好详细的税务规划，避免因税务成本过高导致投资回报率降低。
另一方面，东道国税法可能对跨国公司进行并购时的资本结构及税收政策产生影响。例如，一些国家对跨国并购中的资本金和利息支出有严格的规定，可能限制或不允许债务融资的税前扣除，这会影响收购方的融资结构设计。

2.2避免双重征税协定（DTA）的应用
双重征税协定（DTA）是跨境交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工具，它可以避免跨国交易中因同一收入被双重征税而产生的税务负担。中国与多个国家签署了双重征税协定，确保了中国企业在收购东道国企业时，不会因同一笔收入被双重征税。
在实际操作中，企业需要详细了解与东道国签订的双重征税协定的条款，包括税收减免、税率优惠、税务信息交换等内容，从而设计合适的税务结构，最大限度地减少税务支出。

2.3转让定价与资本弱化规则
转让定价是跨境交易中的一个重要议题，它涉及到跨国公司之间的内部交易定价。为了防止通过转让定价逃税，各国税务机关通常会对跨国公司的转让定价进行严格审查。中国和东道国通常有相关的转让定价法规，要求交易双方按照市场价格确定交易价格，而非通过不合理的价格转移利润。
资本弱化规则则旨在防止跨国公司通过过度负债的方式来避税。各国税务机关通常会对过高的债务资本进行审查，并要求企业在债务融资时遵循合理的资本结构标准。企业在进行跨境收购时，必须遵守相关的资本弱化规定，避免因资本结构不合理而导致税务负担增加。

三、跨境支付与融资安排

1. 外汇管制下的资金出境路径

跨境交易中的一大挑战是外汇管制。许多国家对外资的资金流动有严格的规定，特别是在资金汇出方面。中国企业在进行跨境收购时，需要了解东道国的外汇管制政策，确保资金的合法出境。

在中国，外汇管理局对境外投资行为有严格的监管，企业在进行境外投资时，必须通过外汇管理部门进行资金出境登记，并严格遵循相关的外汇管制规定。企业需要通过合适的路径，如通过银行渠道或离岸SPV架构，将资金合法汇出。

2. 跨境担保结构

跨境担保是收购交易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尤其是当收购方需要融资或贷款时，担保结构的设计显得尤为重要。跨境担保可以通过股权质押、资产抵押等方式进行，以确保贷款方的权益不受损害。

在设计跨境担保结构时，企业需要考虑东道国的法律规定，确保担保结构符合法律要求。不同国家对担保的法律效力和执行程序不同，企业应根据东道国的法律，选择合适的担保方式。

3. 融资协议中的关键条款

跨境收购通常需要外部融资支持，融资协议中包含的关键条款，如还款条件、违约条款、利息支付等，都是确保融资顺利实施的重要部分。在融资协议的设计中，企业需要充分考虑外汇管制、税务问题及东道国的法律规定，确保融资安排合法合规，且能有效支持收购交易。

四、交易文件核心条款

在跨境收购中，交易文件是确保交易合法合规、明确双方权利和义务的重要保障。交易文件通常包括收购协议（SPA）、股东协议、过渡期服务协议等。以下将分析这些交易文件中的核心条款，特别是收购协议（SPA）中的重点条款以及附属协议的安排。

1. 收购协议（SPA）重点条款

1.1 价格调整机制
在跨境收购中，价格调整机制通常用于确保收购方在发现目标公司存在某些未预见问题时能够对交易价格进行调整。常见的价格调整机制包括基于目标公司资产、运营费用（CAPEX/OPEX）达标情况进行调整。例如，若目标公司在交割前的资本支出（CAPEX）未达到约定的水平，收购方有权要求相应的价格调整。设计这一机制时，必须确保调整标准和程序明确，以避免后期纠纷。

1.2 陈述与保证条款
陈述与保证条款是收购协议中的关键部分，确保目标公司对其财务状况、合规性、资产权属等方面作出真实准确的陈述和保证。例如，目标公司需陈述并保证其所拥有的所有资产、技术和合同均为合法有效，且无任何未决诉讼或潜在的法律风险。若目标公司未能履行这些陈述与保证，则收购方可根据协议要求赔偿或解除合同。

1.3 先决条件与赔偿条款
收购协议中的先决条件条款明确了交易完成前必须满足的条件，例如政府审批、融资到位、合同变更等。只有在这些先决条件得到满足后，交易才可继续进行。此外，赔偿条款也至关重要，它规定了在发生目标公司违约、违反环保承诺或合规性问题时，收购方的赔偿权利。

2. 附属协议安排

2.1 股东协议
股东协议是对股东之间权利义务的规范，通常包括治理权、分红权、退出机制等内容。在跨境收购中，股东协议能够确保收购方在收购后对公司拥有适当的控制权，并为后续可能的股东争议提供解决机制。例如，收购方可能会与其他股东协商设定退出机制，确保在未来出售股份时能够获得优先购买权或通过公平的方式进行股份转让。

2.2 过渡期服务协议
过渡期服务协议（TSA）主要用于收购后初期的运营支持。特别是在光伏电站等复杂技术项目中，收购方通常需要在过渡期内获得目标公司或原股东提供的技术支持、运维支持等。TSA条款需明确过渡期的服务内容、服务期限以及费用安排，以确保收购方顺利完成交接。

2.3 知识产权许可协议
在跨境收购中，知识产权的保护和使用常常成为交易的重要组成部分。光伏电站项目涉及大量的技术专利和知识产权，收购方可能需要在收购后继续使用目标公司所持有的专利技术。为此，知识产权许可协议应明确规定专利的使用范围、许可期限以及费用支付等条款，确保双方的利益不受损害。

五、政府审批与合规程序

在跨境收购过程中，政府审批和合规程序是确保收购交易合法合规的重要环节。根据不同国家的法律要求，收购方需要办理一系列审批程序，以获得政府批准并确保交易的合法性。

1. 中国境内审批

1.1 境外投资备案（ODI）
根据中国政府的规定，所有境外投资行为必须经过商务部或发改委的备案。收购方在进行境外收购时，必须在中国商务部或发改委进行境外投资备案（ODI），并提交相关的文件和资料，证明交易符合中国政府的外交和经济政策。未经备案的境外投资行为将面临无法合法开展交易的风险。

1.2 外汇管理局资金出境登记
跨境收购的资金流动必须遵循中国外汇管理局的相关规定，所有资金的汇出需要进行外汇登记。根据中国的外汇管理政策，企业必须向外汇管理局报告资金出境的目的和来源，且需要按照相关法规进行合规操作。未按照规定办理资金出境登记，可能导致资金无法顺利汇出或面临处罚。

1.3 反垄断申报
如果收购交易符合反垄断法中的标准（如达到经营者集中标准），则必须向相关部门进行反垄断申报。中国的反垄断法规定，某些规模较大的跨境收购交易需要进行反垄断审查，以确保不会影响市场竞争。

2. 东道国审批

2.1 反垄断审查及国家安全审查
很多东道国对外资并购进行反垄断审查和国家安全审查，特别是涉及到敏感行业时。收购方在进入东道国市场时，必须了解并遵守东道国的反垄断法和国家安全审查规定，确保收购不违反当地的竞争法或国家安全政策。

2.2 新能源行业外资准入许可
各国对新能源行业外资的准入条件不同，特别是对于新能源光伏电站项目，东道国可能要求外资在一定比例的股权控制下才能进入市场。收购方必须清楚东道国是否存在外资准入限制，并确保交易符合当地的法律法规。

2.3 土地、环保、电网接入审批
除了反垄断审查和外资准入许可，收购方还需要获得其他专项审批，如土地使用权审批、环保审批及电网接入许可等。不同国家和地区对这些审批的要求不同，收购方必须提前了解并确保相关手续齐全。

六、交割与后续整合

1. 交割条件落实

交割条件是收购协议中的核心内容之一，它确保所有的前提条件都已满足，收购交易得以完成。交割前，收购方需确认所有的审批文件已经获得，并确保支付条件的完成。此外，资产过户和股权变更登记也需要在交割过程中顺利完成，确保收购的资产和股权完全转移至收购方。

2. 交割后整合风险

交割后整合阶段是跨境收购过程中最为关键的一步，涉及到目标公司和收购方的融合、资源配置和风险管理。交割后整合的风险主要体现在劳工合同承接与合规管理、技术标准转换以及长期运维团队的安排等方面。

2.1 劳工合同承接与合规管理
收购方需要确保在交割后承接目标公司的员工及相关劳工合同，特别是在跨境收购中，不同国家的劳动法和劳动合同管理有差异，可能会导致合规性问题。收购方需提前规划并确保所有劳工合同的承接过程合规。

2.2 技术标准转换
由于光伏电站涉及高技术设备和复杂的技术标准，收购方可能需要进行技术标准转换，特别是在不同国家的电网接入标准、设备认证等方面存在差异时，收购方需要确保项目的技术能够顺利适应当地的规定。

2.3 长期运维团队安排
收购方需要根据项目的需求，决定是否采用本地化运营还是外派运营团队。长期的运维安排需要考虑到当地的法律法规、技术支持及成本问题，确保项目能够平稳过渡并长期稳定运营。

七、争议解决与风险管理

1. 争议解决机制

在跨境收购过程中，争议解决机制的设计尤为重要。通常情况下，收购方和目标公司会选择国际仲裁机构进行争议解决，如ICC（国际商会仲裁院）或HITAC（香港国际仲裁中心）等。仲裁条款的设计应明确仲裁机构、仲裁地以及仲裁程序，以确保争议能够在公平、透明的环境中解决。

2. 风险缓释措施

在跨境收购中，风险缓释措施主要包括政治风险保险、不可抗力条款及退出机制等。特别是政治风险保险（如中信保投保），可以为收购方提供保障，避免因东道国的政治风险导致的损失。不可抗力条款则可以确保在突发事件发生时，双方能有合理的应对机制。

总结：

跨境收购境外新能源光伏电站项目涉及多方面的法律、商业、税务及地缘政治因素，企业在进行此类收购时，必须从尽职调查、交易结构设计、政府审批、法律文件、交割与整合、争议解决等方面进行全面考量。通过科学的法律分析与规划，确保收购项目的合法合规、稳定运营并有效管理风险，是确保投资回报的关键。